殊功长载河湖 厚德永垂江海
——纪念全国政协原副主席钱正英诞辰100周年
作者 凌先有
编者按：
中原经济协作区网【钟俊华 常小靠】讯； 2023年7月4日，是全国政协原副主席钱正英诞辰100周年纪念日。应有关方面之约，水利部离退休干部局原局长、党委书记凌先有写了《殊功长载河湖，厚德永垂江海——深切怀念钱正英副主席》，以自己亲身经历，讲述了钱正英副主席奉献水利、严于律己、关爱同志的鲜为人知的故事，以表达对钱正英副主席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怀念之情。
殊功长载河湖
厚德永垂江海
——深切怀念钱正英副主席
凌先有
一
2009年底，我完成了《中华江河水文化》一书。我先送杨振怀老部长审阅。杨振怀老部长看了几遍，给予我很大的鼓励，并提出了宝贵意见。由于书中涉及钱正英副主席江河治理思想及实践的内容，因此，他建议我再送钱正英副主席看看。
我怀着忐忑的心理，给钱主席写了一封信，附上我的书稿，呈送给了钱主席。一个月后，钱主席给我回了信，称赞我用文化的视角来研究中国的河流和湖泊，是一个有益的探索，鼓励我在用历史文化的角度研究河流时，多关注当下江河治理中的文化现象，吸纳中国几千年治水中形成的尊重自然、尊重自然规律的理念，古为今用。信的最后，她告诉我，她删除了书中有关写她对黄河、淮河等江河治理思想和探索实践的内容。她说，但愿她这样做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看了钱主席退给我的书稿，果然划掉了书中有关写她的内容。看到她亲手删除的部分，我心中着实有点遗憾。她还对书中的一些提法，帮我做了修改，让我深受感动。
2010年7月，我的《中华江河水文化》一书正式出版。我在春节看望慰问她时，专门带了一本呈送给她。她拿在手里，看着绿底白字的封面，不住地说，好，好，很素雅。她问我：“是敬正书副部长给你题写的书名吧？”。我连连说，是的是的。我不禁暗暗赞叹钱主席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敬部长的字体。钱主席说，我抽空好好看看。我怯怯地对钱主席说：“可惜您把书中有关写您的部分删除了，太遗憾了啊！”钱主席说：“不遗憾。我是从来不主张别人写我的。一个人的功过，历史自有评说。”她还说：“一个人如果有贡献，应该归功于党和国家。如果要写，还是少谈功劳，多谈失误。这样可以让后人更多地汲取教训”。
这使我想起了钱主席曾经对我国的水利建设决策进行反思时说过的话，她说：“我过去主持水利部工作，犯了一个错误，没有认识到首先需要保证河流的生态与环境需水；只研究开发水源，而不注意提高用水的效率与效益。这个错误的源头在我。”钱主席就是这样，总是不愿谈自己的贡献、而更多的是反思自己的所谓失误。这种常思己过的态度和勇气，反映出一个共产党人勇于自我革命的高尚情操和高贵品格。
我也由此想到，一些领导干部卸任后，经常向人谈起自己在任时的功劳，很少谈及自己的失误，也很顾忌别人说自己在任时工作不足的地方。像钱主席这样29岁出任共和国水利部副部长、57岁晋升副国级、一生治水功勋卓著的中国工程院院士，一个获得全国工程科学技术界大奖的人，尙能这样虚怀若谷，勇于反思自己，勇于自我革命，不仅不能损坏她的光辉形象，而且让人们对她更加钦佩、更加尊重、更加敬仰。
为了弥补我的书中被钱主席划掉的有关她的内容，我在我的书的出版后记中专门写了一段：“本书写作过程中，得到不少老领导老同志的支持和帮助。全国政协原副主席、中国工程院院士钱正英审阅了初稿，亲自对某些部分做了删改。”当我指着这些文字让她看时，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二
2012年年底，我陪同部领导去钱主席家中看望她。落座不久，钱主席便关切地询问起了2012年的汛情。部领导向她汇报了2012年全国暴雨洪水的情况。2012年6至8月，受乌拉尔山阻塞高压总体偏强、北方冷空气沿偏西路径南下持续影响，加之高原夏季风和南海夏季风偏强的共同影响，黄河上游地区降水天气频繁，降水日数明显偏多，大部地区降水偏多，尤其是7月份降水量创历史最多纪录。陕西榆林地区出现大的暴雨洪水，造成了人员伤亡。长江流域7月份先后出现4次强降雨过程，三峡水库出现建库以来最大入库洪峰,成功经受建库以来71200立方米/秒的最大洪峰考验，最大削峰28200立方米/秒，累计拦蓄洪水228.4亿立方米，确保了长江安澜。三峡电站首次实现2250万千瓦满负荷运行。三峡船闸连续实现安全高效运行，船闸主要运行设备完好率达100％，保证了长江航运畅通。听到这里，钱主席满脸喜悦地说，看来当年党和国家修建三峡工程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三峡工程在防洪、发电等方面的效益是巨大的，这是别人无法否认的。
钱主席关切地问了南水北调工程建设情况。部领导介绍说，今年南水北调东线６８项设计单元工程已完工４１项，与通水直接相关的主体工程基本完工。中线丹江口大坝溢流堰面加高工程完成量过半，陶岔渠首混凝土坝段已封顶，穿黄隧洞工程洞身内衬已提前完工，铁路交叉工程大部分按照计划或提前完成建设任务。钱主席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主席很关心北京的“7.21”暴雨洪水的情况。当她询问时，部领导用手指了指我说：“先有同志是北京‘7.21’暴雨洪水的亲历者，还是请先有同志讲讲吧。”我就将我2012年7月中下旬带领部机关离休干部去房山十渡地区休养、在“7.21”遭遇拒马河暴雨洪水、在风雨之夜带领老同志两次转移的经历，讲给钱主席听。钱主席关切地询问，部机关都有哪些老同志参加这次休养啊？我告诉她，参加休养者全是新中国成立前参加革命的离休干部，并扳着指头，一一将参加休养的人员名字告诉她，有胡宗培、丁泽民、胡庆林、傅建功、丁孑、田慕周、于明萱、莫测、于孟君、王文昭、白世民、陈清、陶涛、郝幼强、王廷福、宋明钢等人。
2012年底，作者看望钱正英副主席
钱主席对我说的这些人的名字，不少人她都是熟悉的。她关切地向我打听她熟悉的老同志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些老同志参加休养之前是做过体检的，我介绍起来毫不费力。钱主席问我，丁泽民现在还写东西吗？我向钱主席报告说，丁泽民现在是我们离退局月坛老干部党支部的支部书记，人很勤奋，很尽责，经常组织老同志学习，自己带头写学习体会，也经常写一写回忆文章、写写诗词。有的在《中国水利报》上发表，有的在《水利老年天地》杂志上连载。我建议他能写一本回忆录。作为老干部支部书记，每年部党组在征求意见时，丁泽民都会发表不少真知灼见，部领导都很尊重他。钱主席说，丁泽民这个人政治品质好，作风正派，对自己要求严格，有朝气，有干劲。可惜他老伴去世太早了，一个人生活很不容易，你们要在生活上对他多关照一些。最后，钱主席要我转达对丁泽民等老同志的问候。
从钱主席对水利部老同志关切的神情，我感到她对水利部的老部下、老同志充满了关爱之情。
三
我在向丁泽民转达钱主席对他的问候时，丁泽民的眼睛噙满泪水。
丁泽民告诉我，钱正英在任水利部副部长时，他曾经给她当过秘书。从1956年夏，一直到1969年夏天，整整跟随钱部长13年啊。丁泽民说，外界不了解钱部长的人，说钱部长不太关心职工，缺乏人情味，其实钱部长是一位非常关心人、重情义的人。凡遇到有同志有困难，钱部长总是主动从自己的工资中支付，给与补贴。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她了解到水利出版社社长魏国元家中孩子多，经济比较困难，因为是领导干部不好意思申请困难补助，钱部长便将出版社编辑部主任林晓找来，从自己工资中扣出一笔钱，要林晓转给魏国元，并叮嘱林晓不要对魏国元说出真相，就说是组织上补助给他的。钱部长到外地出差时，总是要抽出时间看望老劳模、老同志。1957年去苏北出差时，专门去沭阳看望了导沭工程特等劳模王兆山。她同一位治淮劳模长期联系，经常利用出差时间去看望她。她在去杭州出差时，专门去家中看望浙江省水利厅老厅长钟士杰。1990年，她利用参加山西省委召开的水土保持工作会议之机，去家中看望了一位水土保持先进工作者。
钱正英在离开部长岗位到全国政协任副主席后，水利电力部有些老专家、司局长，甚至处长有病、或从外地来京治病的水利水电部门的厅局长，她都会抽空去医院或家中看望，并利用自己在政协兼任医疗卫生方面工作之便，嘱咐院方、医生尽力治疗。1998年，曾任刘家峡、葛洲坝等几个工程局局长的刘书田住院，钱正英亲自到友谊医院看望，并找到院长，请他们全力治疗。刘书田去世后，她忍受着脊椎骨折的病痛，写了一篇《中国水电建设的大将——纪念刘书田》的纪念文章，刊登在《中国水利报》上。老专家崔宗培去世时，她因腿骨折，住着拐杖参加告别仪式。水利专家陈家琦、姚榜文去世后，没有举行告别仪式，她都撰文纪念，表彰他们对水利的功绩。
丁泽民还向我讲了一件事。1943年春，钱正英受党委派，来到安徽省五河县园集乡徐湾村开展工作。这个地方当时为敌占区，斗争环境险恶。为了便于开展工作，钱正英扮作村民胡汉文、胡汉群姐弟俩的大姐，在胡家定居近一年。为了掩护钱正英，胡家担了不少风险，胡汉文的左小腿曾被敌人捅了一刺刀。1943年冬天的一个大雪夜，钱正英从六、七十里外的五河县天井乡步行赶回住地，途中掉了一只鞋子。当她回到胡家时，那只光着的脚已冻得失去了知觉。当夜，胡汉文和母亲用体温为她暖脚，方免致残。新中国成立后，钱正英一直打听胡汉文一家的下落。取得联系之后，已经是水利部副部长的钱正英盛情邀请胡汉文、胡汉群姐弟俩来北京作客。当天晚上，钱正英副部长执意亲自为胡汉文姐弟打来洗脚水，让他们泡脚，以报答胡家当年的暖脚之恩。1989年，已经是全国政协副主席的钱正英又亲自给胡汉群写信，邀请胡汉群一家来家中作客。当时胡汉文已经去世，胡汉群一家来北京后，受到了钱正英夫妇的热情款待。每次吃饭，只要钱正英在家，不仅陪饭，还要亲自为客人盛饭。钱正英始终不渝地关怀胡汉群一家，使胡家深为感动。胡汉群逢人便说“别看她当了副主席，可她还是过去的正英大姐。”
作者与钱正英副主席原秘书丁泽民交谈
丁泽民对我说，钱主席注重关心同志，对自己却要求很严格。“文革”前，她是人大代表，每月有50元的交通补贴。她嘱咐丁泽民不要去领，要他将这些钱全部缴纳党费。老局长屈健曾请教钱正英：“下基层有人请吃饭怎么办？”钱正英说她的原则是，省委、省政府请吃那没有办法，水利部部门请坚决不吃。1988年6月，钱正英与四川省委研究四川防洪、水土保持工作，四川省水利厅安排她吃饭，她坚决不肯。钱正英到全政协工作后，在一次发言中建议打好三大战疫：一打黄赌毒，二打假冒伪劣，三打大吃大喝，受到大家好评。有同志给她送去一幅对联：“英姿飒爽寄情于水，正大光明立志为公。”
四
由于工作关系，我几乎每年春节都有机会陪同部领导去看望慰问钱主席。每次当面聆听她睿智的谈话、领会她崇高的思想境界、感受她博大的胸襟和情怀，都使我对她的敬仰之情不断加深。这种敬仰之情不好当面表达，只能通过生日祝福的方式来抒发。
2013年7月4日，钱正英90大寿。我写了一首《七绝.恭祝钱正英副主席九十寿辰》：
女儿立志除国难，水利人生走在前。
鲐背杨帆仍荡舸，江河万里自当先。
我的这首祝寿诗，是从青年时代的钱正英那首“跃跃女儿志，浩浩祖国怀。笑指对岸敌，中华屹然在”的诗中得到启发的。1943年，在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淮河泛滥，两岸成了一片泽国。第二年春天，新四军第四师师部和淮北行政公署决定组织群众修复北岸堤防，年仅21岁的钱正英负责技术领导工作，并自此走上水利建设岗位。在此后的70年的水利人生中，她一直走在中国治水的最前列。她就像一位行驶在万里江河上的舵手，一直在杨帆荡桨，奋力前行。诗中的“鲐背”，出自《尔雅·释诂上》，是九十岁的别称。钱正英1997年12月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2000年6月荣获中国工程科技奖，2004年3月获得香港大学名誉博士。就在我为她祝贺90大寿的第二年，91岁的钱正英荣获光华工程科技奖成就奖。光华工程科技奖成就奖是中国工程科技奖，由中国工程院在1996年开办。其目的是为了振兴中华、促进中国工程科学技术事业发展。获奖人有沈鸿、蒋新松、吴祖垲、李依依、张光斗、徐志磊等上百位科学家。钱正英在年过90之后荣获这一殊荣，是当之无愧的。
2018年7月4日，钱正英95周岁。我写了《五律.恭贺钱正英副主席95周岁生日》：
今日贺椿龄，恭呈一片情。
全心兴水利，满志汇洪清。
川壑留足迹，江河建禹功。
虚怀皆敬仰，上善铸人生。
这首诗，我是拿着手机，当面给钱正英副主席诵读的。那天在钱主席书房里，我紧挨着坐在钱主席身边。背后是一幅全国政协办公厅送给钱主席祝寿的《铁骨生春》梅花国画、一簇旺盛的紫红色蝴蝶兰。我打开手机，调出我为她写的《五律.恭贺钱正英副主席95周岁生日》，一字一句读给她听。钱主席两眼紧盯着我的手机屏幕，抬起左手触着我拿手机的手，似乎要帮助我扶住手机。我一边给她读诗，一边给她释义。诗中的椿龄，出自《庄子集释》卷一上《内篇·逍遥游》。“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后遂以“椿龄”指大椿的年龄，为祝人长寿之词。汇、洪、清指钱正英的三个孩子的名字。大女儿取名“汇”，意指三年治淮，出生时恰逢淮河内涝；儿子取名“洪”，出生时正值1954年淮河洪水泛滥；小女儿取名“清”，即1960年三门峡水库蓄水，黄河水清。我在诗中赞叹钱主席不仅自己全心投身治水兴水的伟大事业，还将自己三个子女的名字作为水利工作的纪念，显示了她对水利工作的一往情深和愿望。她的足迹踏遍了祖国的江河大川，其功堪比大禹。她虚怀若谷高尚情操、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优秀人格，令人敬仰。
钱主席仔细看着我手机中的文字，听着我对诗意的解读，只是不语。我侧过头来，看到她的眼睛已经潮湿，扶我手的手有些颤抖。
作者为钱正英副主席朗读他写的《五律.恭贺钱正英副主席95周岁生日》
2022年7月4日，钱正英99周岁。按照中国过九不过十的传统，我写了《七律.恭贺钱正英副主席百岁寿辰》：
沪上出生读大同，未及而立做司空。
江河治理呕心血，淮海疏通殚寸衷。
两北研究结硕果，三峡论证建殊功。
政坛科技多成就，寿到期颐气郁葱。
在这首七律中，我力图概括钱主席的百年人生。钱主席1923年7月4日出生于上海，1942年从上海大同大学肄业前往淮北解放区参加革命。“司空”在古代指中央政府主管水利的官员。1952年，年仅29岁的钱正英担任水利部副部长，可谓“未及而立做司空”了。她主持编制了黄河、长江、淮河、海河等流域的治理、规划和全国水利建设长远发展纲要，对大江大河的疏通整治和水资源配置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她带领专家开展了东北、西北水资源配置生态环境建设和可持续战略研究。她担任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组长，为三峡工程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获得通过并顺利实施奠定了基础。她参与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历次重大决策，严格履行三峡工程质量检查专家组组长的职责，严把工程质量关，为三峡工程建立了特殊的功劳。她一生无论是在政坛，还是在科学研究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我在诗的最后祝愿她“寿到期颐气郁葱”。古时称百岁为 “期颐之年 ”“气郁葱”出自宋代冯时行《李彦泽紫云洞》“紫云霏微气郁葱”，希望她到百岁之年依然像百年松柏那样郁郁葱葱、生命之树常青。
钱主席当时已经住院。正值疫情期间，我不便去看望，无法再像上一次那样当面向她朗读我写给她的生日祝福诗了。我只好将这首诗发给钱主席的秘书王松，请他转呈钱主席。王松回复我：“凌局好！谢谢您一直惦念着钱主席。我一定将您的祝福和大作转呈钱主席。领导现在医院，身体总体很好。等疫情过后我当面向您表示感谢。”第二天，王松又给我发来微信：“凌局您好！您的祝福已转呈钱主席，您的诗作我也念给钱主席听。我也把您的大作给了领导家人。钱主席和家人让我向您表示感谢！”
得知钱主席身体总体尚好，我心中感到宽慰。特别是王松替我向钱主席当面念了我写给她的生日祝福诗，我感到很欣慰。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她99岁生日过后的第110天，便传来了新华社关于钱主席逝世的消息。
新华社报道是这样的：“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无产阶级革命家，我国水利和电力战线的杰出领导人，中国工程院资深院士，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七届、八届、九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钱正英同志，因病于2022年10月22日21时5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9岁。”
惊悉噩耗，我不禁悲从中来，一个人木在房间里，任泪水铺满了双眼。钱主席没有实现我对她“寿到期颐气郁葱”的良好祝愿。我忍着悲痛，写了一首《七律.深切哀悼钱正英副主席》：
七月生辰才祝福，忽闻噩耗哭呜呜。
哀思疾首痛心坎，回忆音容滚泪珠。
水利遽然失泰斗，殊功长久载河湖。
呕心沥血献深爱，德厚永垂不朽枯。
2022年10月28日上午，钱正英副主席遗体送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举行。我怀着沉痛的心情，与众多领导同志及全国政协和水利电力部门的老同志一起，缓步进入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礼堂正厅上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沉痛悼念钱正英同志”，横幅下方是钱正英同志的遗像。钱正英同志的遗体安卧在鲜花翠柏丛中，身上覆盖着鲜红的中国共产党党旗。礼堂庄严肃穆，哀乐低回。我手捧着印有钱正英遗像生平，瞻仰了她安详的遗容，并慰问了她的子孙及亲属。
作者参加钱正英副主席遗体送别仪式
送别仪式结束，我依然手捧着钱正英副主席的遗像，久久不愿离去。面对礼堂，在心中默默诵读着我的《七律.深切哀悼钱正英副主席》。但愿钱主席在天堂能够听到我的心声，祈愿钱主席殊功长载河湖，厚德永垂江海。
(作者系水利部离退休干部局原局长、党委书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