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真的躁热,后半夜刚凉快点, 正是有钱难买黎明觉的时候,我们兄妹三被父亲喊醒了。
“今天去岗坡地开荒,种玉米,你们都去地里薅草”。父亲背起墙角的锄头,冲着还没睁开眼睛的弟弟说。
我不情愿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声嘟囔着,嗑睡死了,刚睡好觉。
父亲在前面背着锄头走,我哥排在我爸身后,我在我哥身后,弟弟被我拽在手里。三个小孩子像被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颤巍巍的走在父亲身后。
脚下的土地磕磕碰碰的,顶了几次脚。岗坡地好远,我觉的我都快走不动了才到。
在一块杂草丛生的地里,父亲停了下来。你们三人排好,薅着草向前挪动。
草沾着露水,粘粘的,滑滑的,又没手劲,好几次都被我的小手滑落了。
“过去一遍要薅干净,再停一段,草籽打到地里,就又出来了”父亲看着我身后七零八落的乱草,一脸愠怒的瞪我一眼。
早上的时间真的短暂,没薅多大一会草,太阳就升起老高了。火球般的日头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汗珠子顺着脸颊流下来,眼睛被咸汗水蜇的睁不开。
树上的树叶一丝未动,知了在拼命的唱歌。地上干的裂开了无数条大缝,像极了地球仪上的地图。
“爸,我渴了,”我弟站起来,搓了一下小手上的泥巴。“我早就渴了,”我赶紧补上一句。父亲放下锄头,转身看了看四周。方圆几里除了树就是草。离家也好几里地。
父亲也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你们在这等会”我去找点水喝。
我们三个索性坐在地上,三双小手拼力搓着自己双手的泥巴,等着我爸找水归来。
“孩子们,你们快过来,找到水了。”父亲一溜小跑跑过来。我看了看父亲空空的手。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找不到盛水的东西,不过暂时能解渴。
我们三呼的都坐起来。“水在哪里,”
父亲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深沟,“没多远,跟我来吧。”
走了有半里路,才到一个野草丛生的深沟。父亲先慢慢下到沟里,让我们手拉着手一个一个下去。
沟里头有个脸盆大小的小水坑,可能是前几天下雨存下的水,没有渗完。上面漂浮着一层黑黑的小虻子。
父亲用手拨开虻子,又用两手捧起了一捧水,水瞬间从指缝滑落下来。“快点,谁先喝”弟弟把头伸到手掌里,吸溜着喝了几口。
轮到我了,我看了看发黄色的水,也学着弟弟猛吸了几口,水又腥又咸,要不是渴极了,我一滴都不会喝的。
水坑的水被手捧了几次,下降了不少,伸眼就能看到水坑里的泥。黄色的泥水也被我们兄妹三个喝光了,父亲看到我们暂时止住了渴,抬头望了望上涨的日头。“你们现在解渴了,都能一起走到家吗?”能。”我们兄妹三一说回家,异口同声喊起了能。
父亲又扭头看了一眼,即将干沽的水坑。干裂的嘴唇起了细细的裂口。
到家的时候,娘已做好了午饭。父亲没急着端起饭碗,从水缸里舀起了一瓢凉水,喝了个痛快……
【作者简介】
赵海英,女,网名邦德,河北磁县讲武城乡滏阳营人。爱好骑行,酷爱文学,愿用诗歌讴歌人生,用小说诠释生活。曾在《邺城文学》《中小学教育网》《大众文艺网》发表散文及小小说多篇。
编辑:姬占金